三四十年代,是中国史学史研究的草创时期。其主要标志是:在一些高等学校史学系开设了中国史学史课程;同时,有许多关于中国史学史的专题研究论文发表出来,有的研究者写出了综论性质的论文,有的研究者写出了比较系统的中国史学史讲义,还有一些研究者出版了中国史学史专书。这种发展形势表明:研究和撰写中国史学史的问题一旦被明确地提了出来,就受到了史学界的关注;中国史学源远流长,史籍繁富,确有吸引学人进行研究的魅力。通观这个时期的中国史学史研究论著,在学理上和撰述上的主要成就,突出地反映在如下三个方面:第一,“中国史学史”研究什么,撰写什么?第二,“中国史学史”是怎样发展的,应当怎样表述出来?第三,怎样看待清末民初以来史学的变革,即怎样看待“新史学”的产生和发展?概而言之,一是写什么,二是怎么写,三是阐说“新史学”。
1.中国史学史的研究对象和撰写内容。如前所述,梁启超对此已提出其明确的见解。这一时期人们发表的总论性文章或出版的专著,多关注于此。
这时期所发表的概括性或通论性文章较有代表性的是:朱谦之《中国史学之阶段的发展》[16],何炳松《中国史学之发展》[17],周谷城《中国史学之进化》[18],罗香林《中国史学的过去与将来》[19],朱子方《中国史学史之起源及演变》[20]等。这些文章,或概说中国史学之一般印象,或从不同的角度试图揭示中国史学发展的总相。其中,论述比较简略的是何炳松文,它把中国史学发展划分为三个时期:自孔子至荀悦,荀悦以下至北宋末年,南宋至现代。[21]此文行文过于简略,其论点未能充分展开,而其着重点又放在论述浙东史学及其影响方面。论述比较详尽的是周谷城文,它分别讨论了六个问题:历史与史学之别,起于实用的记录,道德文学与史书,由史书进到史学,史学的独立发展,创造中的新史学。此文的目的是试图揭示史学进化的历史过程。它最后落脚到“创造中的新史学”,认为要真正建立起科学的“新史学”,应在“确认史学的对象”、“稳定史学的地位”、“改进史学的方法”等几方面着力。[22]这是一篇有特色的、现实感很强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