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忘记我,就在今天。
亲眼看到目睹变化的不真实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我的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打给了康宁:“你在哪里?”
康宁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含糊地说:“我……在外面啊。”
“哪里?”
“一个天文观测台。”
“约翰山的天文台吗?我就在上山的路上。”
“什么?!你怎么知道……”他难得这么吃惊,我仿佛能看见他团团转的样子,“那你现在上来,我等着你。”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去,大学之后我就很少这样卖力地跑步了。我顺着盘旋的步道跑回去,感觉像逆向穿梭于自己糊涂的得过且过的青春。我看到了从我俩十六七岁开始,康宁有无数次单单叫了我的名字,我却没有在意。胆小如他,每向我迈出一小步都已经用尽了全力,而那时我的全部心思在和所有人做朋友,以及享受其他男孩子或大胆或暧昧的表达上。
于是他一直站在原地,仿佛还站在西藏的星空之下,等待着我,一直等到他以为再也等不到我。
“你怎么来……”
康宁站在入口的位置等着我,当我跑到他面前,我完全没有控制,径直扑到了他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肩膀。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我没有放手,即使他的背直挺挺地僵着,整个人变成了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