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都知道了?”
沈柔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那日接风筵之前,将军卸甲交权,主动陪我吃药说话,我便知道他的打算了……虽然你拿走了整瓶鸩霜,但可能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自己留下一粒了。”
秦深默然无语。
虽然这个假设她想过,但是实实在在从沈柔的嘴中听见,还是觉得悲凉难过。
卫戚没有被任何人投毒,李丞下在酒里的毒,确实也被她替换掉了——
只是那粒鸩霜,是卫戚自己甘愿服下、自尽而亡的。
“其实,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汉氏衰微,国将不国,江山飘零,凭他一己之力又能守得住边疆多久?他守一日,朝中依旧歌舞升平,苛捐重赋,边疆依旧烽火狼烟,百姓喋血被难,流离失所——甚至,他这般的忠心,也换不来圣上的信任,一道圣旨,便将他的兵权交于阉宦之手。”
沈柔语气温婉,听似温柔,可其间饱含的悲愤和酸苦,又哪里是这短短一句话可以说道清楚的。
秦深暗叹一声:
“所以,卫将军很早之前,便知你的身份了,也知道你身上中了毒……对自己的国家和君主彻底失望后,他选择自己吃下鸩霜之毒,来替你换取建州朝廷所赐下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