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后,卢梭致信第戎科学院评审委员会:“你们授予我奖励,这是我渴望的,更是努力争取的。”[199]但声誉鹊起,他觉得突然:“什么是名望?我以这篇不恰当的作品赢得属于我的名望,自此闻名于世。”[200]那是源于名誉的迷失,之前默默无闻,如今一夜成名,随之而来的是好奇的观赏与恶意的嫉妒,自己还未接纳新身份,外界也不知道他是谁。1762年致信巴黎大主教博蒙时,他又提到盛名之下的困惑:“一个科学院提出的小问题激荡着我的精神,让我身不由己,把我抛进一个我不擅长的职业……成群的反对者不理解我就攻击我。”[201]
自1750年到法国革命,这篇论文在文学共和国引起不息的争论,反驳与辩解涉及科学艺术与风俗的关系。在评审时,第戎科学院已有过争执,一个拒绝投赞成票的院士、外科医生勒卡(Claude-Nicolas Lecat)批评他矫揉造作,“语言风格和雄辩确实吸引人,但更多的是技巧而非天然的东西,是诱人的说辞而非确定的叙述”,并尽力为新哲学辩护:
真正的哲学教会我们撕掉偏见与迷信的幕帐,难道只因少数作家滥用智慧,就禁止培育理性?难道权力、法律、宗教等一切有大用的事物不会有害处?卢梭用强有力的修辞引导人轻视科学、文学,以及哲学家。[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