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季姐姐。”那胖子立刻蹦过来,拉住我的手,肉墩墩的身体直往我身上压,“你喜欢不喜欢蔡依林呀?”
我说我不喜欢蔡依林,我只喜欢张爱玲。这是真话,可惜,她听不进去。
“张爱玲呀?!”她侧着肥脸做鸵鸟冥想状,“她好像不出名耶,她唱的歌是什么名字的呀?”
“七巧板。”我说完立刻转头向她父亲,“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是不是去宿舍?”他笑,“和雅玉一起走吧,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也好有个伴。”
我说我不去宿舍,我要去图书馆。
“是吗?”他奇怪,伸手认真看了看腕上金光闪闪的劳力士(这个动作根本多余),“两点了,你这么用功呀?雅玉,看到没有,以后要多向季姐姐学习。”
“哦。”他女儿的眼睛鼓鼓的,我怀疑她连视网膜后面都已埋满了脂肪。
“再见。”我到此时仍没有想出他到底姓什么,因而格外热情周到,不住欠身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对父女,同时我也开始预见将来的道路,满途不知名的丑陋与尴尬,虽然我可以小心地装作不见,但我必须为了提防看见而时时刻刻睁大双眼。
在校西一隅,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正在实施打劫。他们合力逼住那个瘦弱苍白的男孩,搜他的包,拍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