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文人搞政治,面对这杯苦酒,大致有三种饮法:
第一种,聪明一点的,浅尝辄止,见好便收,急流勇退,金盆洗手。
又一种,不那么聪明的,越喝越多,越饮越乱,不能自拔,无法收场。
再一种,觉得自己聪明,其实并不聪明的,进退失据,内外交困,搭上脑袋,血本无归。
解学士,大概属于三等,说不定还是等外的,一个成也政治败也政治的文人。因为文人玩政治,属于票友性质,最好浅尝辄止,当真不得,尤其不能上瘾。但是像他这样聪明、机智、有眼力、善应对的知识分子,要他绝缘政治、疏离官场、告别权力、熄灭欲望,是根本做不到的。表现欲、强出头欲、露一手欲、发出高分贝的声音欲,成为他的本性。一个太政治化的文人,还有心思坐得下来做学问吗?他那奇佳的胃口、奇精的脑袋,已经全身心地盘算着那个胖子朱高炽——大明王朝未来的第四任皇帝了。试想,朱元璋、朱允炆、朱棣,他都无一失手地周旋应付过来,有什么理由不从现在起,就进行期前投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