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璧君粗暴地打断他的话。
“你怎知不是那位陈布雷老夫子捉刀代笔,假传圣旨?他怕你这位老友与我们搅到一起。我们临走的前几天曾登门探访,好像就很有疑心。不信?你问汪先生。”
停了半响,陈璧君发现汪精卫没有接她的话,不由扭过头来。
坐在她旁边的汪精卫仿佛魂不守舍一般,两只眼睛正紧紧盯着机翼下面掠过的山川河流。
他已不是第一次弃国离家,在与蒋介石争雄斗狠的十多年,每逢不可收拾时,他往往一跺脚一走了之。尽管那也有几分狼狈,几分失意,几分凄凉,但却没有今天的惶惶然,戚戚然,不敢直面良心的猥琐、情怯、气短。
仇恨能使人忘却手段的卑鄙,嫉妒能使人心理变态、丧心病狂。
他与蒋介石的仇恨已深到难解难释,不共戴天之程度。
十几年的恩怨,就是这种深化的过程。十几年的落魄、失意,就是这种深化的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