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当然!”他回答沃尔夫说,其实他根本没有在听。
贝老头脸色忧郁地倾听着沃尔夫的陈述,同时在面前的一张纸上画着花环。贝老头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由派,他忠心耿耿地捍卫六十年代的传统[2],即使有时他放弃严格的公正立场,那也只是为了偏袒自由派。对这个案子,他主张驳回上诉,这除了因为那个提出上诉、控告诽谤的股份公司董事长是一个卑劣的人以外,还因为控告报刊工作者犯诽谤罪就是压制出版自由。等沃尔夫报告完毕,贝老头就撂下没有画完的花环,露出闷闷不乐的神色[3],用柔和悦耳的声调,简单扼要而又有力地说明上诉是缺乏根据的,然后他就低下生满白发的头,继续把他的花环画完。
斯科沃罗德尼科夫在沃尔夫的对面坐着,时时刻刻用粗手指头把胡子和唇髭塞进嘴里去咀嚼。
贝老头刚刚停止发言,斯科沃罗德尼科夫立刻不再咀嚼他的胡子,用响亮的声音说,尽管股份公司董事长以往有经济问题,名声不好,但要是有法律根据,他就赞成撤销原判,可是,他说,既然没有那样的根据,那他就同意伊凡·谢苗诺维奇[4]的意见。他说完,暗暗高兴,因为他这番话等于对沃尔夫放了一支冷箭。首席枢密官赞同斯科沃罗德尼科夫的意见,这个案子就被否定地裁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