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说话,守陵人已经把他的驼背转过去,冲身后一招手。另外一个守陵老妇人立即拿着铁锹跟了过来。老妇人看样子也有五十来岁,满脸的皱纹,眼睛挤在纹路里几乎看不见,穿着土灰色的布衫,灰不拉叽的裤子,裤腿照样也溅上许多泥点子。从她走的几步道看得出她还是很有力气。老妇人跟这个男的熟络默契得像一家子,也许根本就是一家子。只见她来到跟前,也不说什么话,只是打眼看了看坟头那棵小松树,然后就放下锹,从腰里拔出一把锋利的腰刀,“嚓”“嚓”“嚓”,下刀快速在树上砍起来。
夏小禾莫名惊诧,眼见得老妇人“咔嚓”“咔嚓”几下,就把树底下的赘枝砍掉。像是被斫手断足的小树立马显得枝条利落,压在坟头上那些旁逸斜出的杈条也瞬间皆无。
这是夏小禾当年亲手栽到母亲坟头的一棵小松树,那会儿还高不及她的膝盖,现在却已经长过她的腰。
砍完了树,守陵老妇人似乎意犹未尽,不等吩咐,又麻利地端起锹来给坟头培了几锹土,嘴里还叨咕道:姑娘,把这碑上的字也描一描吧?看这房子也该装修一下,让屋子里鲜亮鲜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