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小姑娘也曾在儿子被废时，于朝阳宫内嚎啕大哭。
也曾在贵妃僭越、顶撞她之后，气得摔东西。
旁人只说，这些年皇后心如止水，求神念佛，沉得住气。
是他游走黑暗之间，承载了天下人的骂名，在每个惊厥的日夜，陪伴在她的身边。
天下人都知道，九千岁后来收了个徒弟，叫秦宝德。
后来秦宝德成了贵妃身边最亲近的大太监，和九千岁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天下人却不知道，九千岁救过秦宝德的命，当年这小子跪在地上说，愿做师父袖中的暗刃。
后来，秦宝德死了，贵妃染上了洗不掉的污点。
再后来，贵妃彻底失势，他亲手替心中的小姑娘，手刃了这个恨了半辈子的女人。
贵妃死得很慢，一直惊叫，他只是沉默不语。
一刀一刀，他足足划了几十刀，才让贵妃泡在血泊中咽了气。
那是他这些年每个心疼小姑娘的瞬间，隐忍多年，终究一一报还。
服侍了大半生的皇上，他也恨之入骨。
皇上每日喝的茶里，都有研磨许久的慢性毒药，他亲自调配，无色无味，无人能验。
最近加大了剂量，很快，皇帝也将驾鹤西去。
在黑暗中太久，双手沾满了血，他本是看不见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