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抓住他胳膊和衣领的宪兵,这时把他揪起来,推他下船,又拖他上台阶,朝狱堡大门走去,差官则端着上刺刀的火枪殿后。
其实,唐代斯绝不做无谓的反抗,他行动缓慢不是要抗拒,而是因为进入呆滞的状态。他像个醉汉,昏头昏脑,脚步踉踉跄跄。他又看见士兵排列在陡坡上,感到石阶绊脚才不得不提腿,依稀通过一道门,而门又在他身后关闭了,总之这一切都在机械地进行,就像穿过迷雾,什么也没有看真切。甚至连大海,那囚徒们的茫茫痛苦,他也看不见了;囚徒们在这里只能望洋兴叹,沉痛地感到他们再难跨越这空间。
押解小队止步停留片刻,唐代斯乘机收拢心思,环视周围,只见这是一座方形院子,围着四堵高墙;他还听到哨兵缓慢而均匀的脚步;堡里有两三盏灯光映在院墙上,当哨兵经过那里时,他们的枪管闪闪发亮。
大约等了十分钟。宪兵确信唐代斯再难逃走,就放开他了。他们像在等待命令,终于等来了。
“犯人在哪儿?”一个声音问道。
“在这儿。”宪兵回答。
“叫他跟我来,我带他去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