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赵河衍又紧了紧握着绒绒的手,让她无力挣脱。
一生为后
文/林格
楔子
陛下老了。
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那日午后小憩,他伏在我膝上央我拔去一根白发。银丝捻在手中,我眯着眼细细看去,银丝恍惚在烈阳下染了颜色,却依然难以阻止岁月昭示这天潢贵胄的老去。
从他尚在襁褓中始,我照顾了他整四十五年,时光荏苒,他竟也在不知不觉中静默苍老。
他似乎知我讶异,声音倦怠,却仿佛有些打趣的意思:“姑姑,朕也老了,是不是?”
这一问说来轻巧,对从来渴望万岁长安的天家却是触碰不得的。我只得一笑,轻描淡写,将这问题跳过:“陛下福禄无疆,寿同天地,又怎能同我们这些人一样,怕是近来边疆事务琐碎,歇上些日子,也就好了。”
这本是句讨好的话,闻声,这万人之上的帝王倒蓦地叹息一声。
“是吗?姑姑,朕倒盼着老去—你看,朕已经有两个阿沅那般大,她走时,不过二十二岁。朕昨夜做了个梦,那年的阿沅坐在季家书房里,提笔泼墨,写得一手好字。阳光就像今天一样好,从窗边洒下,她的眉眼恍惚都镀了金色,朕想走近,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