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载福和彭玉麟都苦笑了一下。对于那些过度悲伤的人,真不忍心再去伤害之。罗泽南站在朋友的立场,好心劝说曾国藩,认为田家镇大捷是以湘军兵勇性命为代价换来的,如果现在不处理好善后工作,一定不利于日后再战。他干脆直言了:“涤生,事实不容篡改!这次战役的确是士兵的身躯筑成了人墙,才使我们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自湘潭大捷以后,当数这次死伤人数最多。这一点,我们无法回避。那些不明事理的人迁怒于你,固然有错,可是,的确是我们求胜之心太切才造成了今日之后果。人家痛失亲人,抚恤金再高,也无法弥补心灵的伤害。要骂,就让他们骂几句吧!反正,他们也提着我罗泽南的名字大骂不已,谁叫我们是将领呢!”
曾国藩哭丧着脸说:“等他们骂累了,我再出面,省得被他们的唾沫淹死。传令下去,各营立刻统计死难者姓名,将英烈的名字全部刻在纪念碑上,以供后人瞻仰。”罗泽南脱口而出:“此次战役,湘军死了那么多的人,将他们的名字密密麻麻排列于石碑之上,恐怕十个纪念碑都不够。”
“那就立二十块,总够了吧!除了立碑,我们还要建一个昭忠祠堂,我会亲自为死难者题挽联。”曾国藩黯然神伤,他也深感此次战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