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敬纵然做尽恶事,为天下人所唾弃,但窦敬对自己是忠心耿耿的,有一些事情交给窦敬办,比交给那几个儿子更让他放心。
他心里清楚,那几个儿子背后都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论忠心,倒真比不上窦敬。
萧晏祯曲着食指敲着书案,沉吟半晌,道:“长平候的这两个案子,容朕思量再做定夺,你们先退下。”
何典和冯其真退出弘德殿,沿着宫道往宫外走去。
烈日当空,宫道两侧没有树木遮挡,日光灸烤下来,宫道上的地砖都升腾着热气。
他们贴着墙根走着,把身子隐在两侧宫墙投下的暗影中。
冯其真看着走在身前的何典,道:“何大人,还是你说话老道啊。长平候办的银钱征集,本就是圣上让办的,我们敢置喙吗?”
何典没有吭声,默然走着,许久才声音飘忽地说道:“冯大人,你说,当个人的喜怒爱憎公然凌驾于纲纪法度之上,我们大周还能走多远?”
冯其真吓得四下环顾,见周围无人,才低声回道:“何大人,嘴上给自己留条活路吧,那可是天子,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何典面色黯然:“你是京兆府府尹,我是大理寺卿,我们都知晓是谁做恶,却无法抓捕,我们管着京兆府和大理寺有何用?”
冯其真也沉默下来。
他能任京兆府府尹,虽说是萧容琏身后的势力出了力,但他也是凭一身才干从外官走进上京,才被萧容琏一派发现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