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像安遇在诗歌中所呈现的:“那个人走得太慢了,慢得像我的祖辈,我的父母/在望五里走完一生,最后也是这样,缓慢的,渺小的/那个人走得真慢啊,慢得像我,永远在回家路上/移动一步,已是百年/慢得像春天的风,像久远的颂词和谎言/在大地吹拂”(《望五里》),因为,很多地方,“你无法深入”(《阿姆斯特丹》),左手与右手,就是“我走不出去的小地理”(《小地理》),甚至于“一个人的想法后来多简单啊/就是慢下来,慢下来/就这样,在牛车的旁边坐下来”(《我像一架牛车》),“稗史写作”如果没有更高远的关照,其实很难跳出某种叙述与抒情的小调子,并且这种小调子未必就是“稗史写作”所必需的。也就是说,“稗史写作”再怎么“不关心”形而上,行走得再慢,最终也必须要返回某个“家”,才能得以安妥。
最后一次阅读那褐黄的色调
忘记你,也就是我们
表情一贯的篱笆墙
我们曾经一年又一年
站在某个时间的门后
而今我们重新回过头来
那些简简单单的日子
那些刻在土陶罐上的小鱼
那些光屁股撅在一个漏水的大铜盆
趴在外婆摇篮曲里拾贝壳的童年
那些熟视无睹的眼睛面孔和名字啊
原来是你静泊三月之湖的纯情
洗濯我们一路的劳顿和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