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时隔半年,藺文宾在说起此事时,依然能想起当时那惨叫连声,鲜血横飞的凄惨场面,这让他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就这样,他们就是当着我的面,将这一家四口生生打杀了……”
便是杨震这么个手上已有无数人命的凶人,在听了这番话后,也是面颊一颤:“他们连孩子也……这些家伙确实心狠手辣哪!”
“这哪是人,分明就是畜生了!”藺文宾愤然道。半晌,才继续往下说:“事后,我来到县衙自然不肯让那一家四口枉死,于是便借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势头欲把这几名凶徒拿下绳之以法。
“可没想到,待我在县衙里下达这个命令后,不但没人领命,反而所有人都来劝我,叫我莫要与徐家作对,而且说这种事情是极常见的,都是这些百姓自己犯了错,得罪了徐家,这才受到惩处!
“我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亲自勒令带人前去徐家要人,结果,人还真让我给带回了县衙。可还没等我审问呢,次日这几名凶徒就都从牢里不见了。而这,分明就是县衙里的人私放的他们,可当我再要追究时,却根本没人承认……
“再后来,我便用尽办法来找出徐家的种种罪证,希望能够为县里除此大患,可却怎么都成不了。反倒是我那两个亲信,也在这其中不明不白地就死了……我曾在他们的尸体跟前起过誓,除非我死了,否则一定要将徐家这个祸患从华亭县铲除!只可惜直到今日,依然没有半点效果,除了被人称作疯子之外,也就只能上一些无甚作用的弹章了。”说到最后,蔺知县便是长长的一声叹息,其中包含了无限的愤恨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