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在这里,是讲牺牲讲奉献的呢。”
苏睿欠揍地说着风凉话,换来童欢一个大大的白眼。家境宽裕的城里姑娘在边陲小镇艰苦度日、坚持支教,照新闻报道里的常规,能写出十幕煽情剧来,她倒好,完全不按套路走。
“光我一个人奉献有什么用?我当初来不到俩月就发现了,从来就没有想象里扑闪着求知欲的天真孩子,我也不是来当天使的,犯不着自己感动自己。再说了,我这臭脾气,要留得下来,必须接受他们总是分分钟把我引爆的现实,说句恶心的,我得试着爱他们真实的、有缺点的样子。所以我现在坚持带低年级,刚入学的孩子没有纪律性可言,但是更能接受我设定好的框架规矩,不说改变他们本来的样子,只是……怎么说,希望引导他们往更有秩序的方向走,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童欢有点迷惘地咬着筷子,又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其实李天行的话还是打击到她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继续说,“臭小子有些话是对的,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坚持下去有没有意义,因为读完小学,他们好多都不会接着上初中,就算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他们所学的知识也不足以改变命运,最后还是要去打工,走爸妈的老路。不过,方老师他们二三十年教下来了,我这几年也就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