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想在梅琳的脸上看到表情的变化,但他心中没有把握,过后他想自己一定想错了,因为她仅仅将熟睡的婴儿搂得更紧一点,平静地说:“那么,我希望你过得愉快。”说完,她就走开了。
源这天晚上的确过得快乐,他做了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喊他去喝酒,他都来者不拒,开怀痛饮。他滥饮着,直到醉得无法看清那些与他跳舞的姑娘的颜面,而只知道怀中有个姑娘在跟他一起跳舞。他喝了那么多他没饮惯的外国酒,因此他眼前那装饰着鲜花的舞厅变成了明亮炫目、波光闪耀、飘忽不定的迷宫。尽管这样,源还是很好地控制着醉意,因为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真正醉到了什么程度。盛甚至高声夸奖他,说:“源,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你是那种酒喝得越多脸越白的人,不像我们这些差劲的人,越喝脸越红。我敢发誓,只有你的眼睛表明你喝了酒,它们像煤球一样烧得通红!”
在那天的晚会上,他遇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那是盛带到他面前的一个女士,盛说:“这是我的新朋友,源!我把她借给你跳一轮舞,然后你必须告诉我,你是否知道有谁跳得比她还要好!”于是源发现自己将她搂到了怀里。她是个奇特、苗条的女子,穿着白色的由闪光的料子做成的洋式长裙。当源俯视她的脸时,他觉得他们似曾相识,因为那是一张令人难忘的脸。这张脸圆如满月,色泽黝黑,嘴唇丰满而充满激情。这是一张算不上美但奇特而耐看的脸庞。她带着几分惊讶先开了口:“怎么,我们认识,我们曾乘过同一条船,你还记得吗?”源尽力思索,终于想起来了,他笑着说:“哦,你就是那个高喊要永远自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