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来了精神,坐起来把枕头往后一推靠在上面,曲起一条腿,把没打吊针儿的那只胳膊搭上去,恍惚间仿佛在树下小憩的大侠。
“我拐着个筐正掰苞米呢,突然就觉得下面坠得慌!艾玛,坏了,老三要出来!我看看周围也没男的,裤子一脱躺地上一使劲儿就给生出来了!然后我把腿一劈……”
“你老家哪儿的啊?”老妈怕她越说越限制级,赶紧岔开话题。
“瓦窝儿的!然后我把腿一劈……”
“瓦窝儿我去过啊,瓦窝儿几队啊?”
“呃,二队!然后我把腿一劈……”
“二队胡老三你认识不?”
“胡老三?二队没有姓胡的!然后我……”
“不对?那是我记错了,是顾老三。”
“也没有姓顾的!然后我把腿……”
“那你认不认识……”
“你让我先把腿劈开行不?!”
老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摘下吊瓶牵着我出去溜达。
那天我一夜没睡着,霍老太太那呼噜打得跟两支装修队比着干活儿似的,别说睡觉,睁眼听着都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