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太,你真了不起!”可怜的德国人抓着西卜女人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神情很感动。他含着一汪眼泪望着天。
“别这样,许模克老头,你真可笑。这不是过分了吗?我这个人是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摆在脸上。你瞧,我就是有这个,”她拍了拍心窝,“你们两个心地好,我可是跟你们一样……”
“唉,许模克老头吗?”德国人接着说,“他伤透了心,哭出了血泪,上天堂去,这是许模克的命!邦斯死了,我也活不成的……”
“对啦!我知道,你是不要命了……听我说,小狗子……”
“小狗子?”
“那么小鬼……”
“小鬼?”
“那么小东西好不好?”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好吧,你听着,你得让我来照顾你,听我的安排;要不然,你这样下去,我要背上两个病人了……我看哪,咱们这儿的工作得分配一下。你不能再东奔西跑地去教书,把你弄得筋疲力尽,回家来什么事都干不了;邦斯先生的病越来越重,晚上得守着他。我想今儿挨门挨户去通知你的学生,说你病了……那么你晚上陪着病人,早上五点到下午两点可以睡觉。最吃力的活儿归我来,就是说白天由我值班,我要管你的中饭、晚饭,服侍病人,抱他起来,替他换衣服,给他吃药……照我过去做的那些事,我顶多再撑十天。咱们不顾死活地已经熬了三十天。要是我病倒了,你们怎么办?……还有你,也叫人担心,这一夜没有睡,你自己去瞧瞧还像个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