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睡了一觉之后,睁眼一看,见桂英屋子里的电灯,还是很明亮的,心中就好生奇怪,难道这个时候,她还在写信。于是披衣下床,悄悄地走到桂英窗户边张望。那玻璃窗下,罩了一层花纱,外面是黑的,里面是亮的,恰是里面看不见外面有人张望。而且桂英全副精神,都在写信一件事上,也不想到窗子外的什么事。朱氏见她在抽屉里找出一大沓相片来,在其间左挑右挑,挑了两张,然后在上面写了两行字。写完了,她对了相片,眉毛一扬’微笑了一笑,然后塞到一个信封里面去。朱氏一看之下,更是疑心,当时也不声张,依然去睡觉。
到了次日,一个人绝早起来。悄悄地走到厢房里去,把大福推了醒来,轻声告诉他道:“你妹妹昨天晚上,写了一夜的信,而且还附了相片在信封里面,也不知是写给谁,她这封信大概是不会让别人去寄的,你偷着到她屋子里去瞧瞧。”大福揉着眼睛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着,身子向下一赖,牵了被,又把身子盖上,朱氏轻轻在被子上扑了两下,笑骂道:“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这次心不在焉地,整天在外面跑,知道她干些什么?她要是不唱戏了,你也没有好处吧!她从郑州回来,那一千块钱先还说拿出来,大家分用几个,现在她一毛儿不拔,也许她带了跑啊!这几天我看她穿一套显一套,不定在捣什么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