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忽然把绑着铭旌的木杆复又举起来,绰在手中有如一杆长枪,半空虚点着张绣的咽喉:“吾兄曹昂的魂魄,如今便寄寓在这铭旌之上,看着我,看着你们!你们还有何话说?”
没等二人回答,曹丕竟大哭起来,哭得双目赤红,声音嘶哑。他一摆木杆,道:“我当日若非蒙受天眷,也与我兄长一起战死。可见天不绝我曹氏,留我一条性命,正是为了报仇!”
话音刚落,木杆闪电般朝着张绣戳去。张绣闭目不动。杆头在距离他喉咙三寸的地方,突然停住了,曹丕手里一顿:“父亲曾说,君子不以愤致怒,不以私废公。张将军、贾先生,你们昔日与父亲为敌,是各为其主,不曾留手理所当然。今日你等主动来投,我却不能因私仇而坏了国家之事。”
说完曹丕把木杆撤了回来,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荀彧心中一松,心想这孩子总算还识大体。不料曹丕突然又把铭旌举起来,对准了殿内一人,厉声道:“可是你,你明知张、贾与父亲素有大仇,却在许都空虚之时引兵入城,任凭敌兵在司空府周围游荡。倘若那二人心怀歹意,我全家岂不是早被杀得干干净净?你身为许都令,竟把主公亲眷置于险地,如此轻佻行事,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