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于我而言的,寂静无声仿佛沉入海底的这些日子,是祁晏在不遗余力却不让我察觉地将我拉住,等我自己慢慢地走出来。
我走得慢,可他对我永远有耐心。
第十一章
贞徽二十四年八月,陛下于早间吐血昏迷,太医判定,至多再熬半月。
我陪着祁晏在殿外等了一上午,未能得见龙颜。
回去的马车上,祁晏靠在车内闭目养神,我问他在想什么。
他答:“在盘算如今的兵马,够不够和母后抢皇位。”
祁晏再也不说肖想的话,也不再想皇后或许念在母子之情会不与他争。
他只在想,如何掌权。
其实祁晏的身份足够他名正言顺的登基,只是他在顾忌皇后手上,杨家的势力。
杨家是武将,以皇后的父亲,祁珩的爷爷杨宽为首。
有江家在时曾可以和他分庭抗礼,但如今江家没落,支持祁晏的大多又是文官。
在武力面前,道理是讲不通的。
祁晏盘着佛珠串,掀开车帘,马车行驶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包子铺的大娘打开蒸笼,热气涌上,她不怕烫一般直接拿了个装好给一旁等待已久的客人。扛着糖葫芦串的小贩叫卖着,身后不远处两个垂髫小孩你追我赶,比赛谁先买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