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震重新坐回椅子，想了许久，最后十分郑重地说：“素庶人虽死，污名仍在。有人不遗余力地想为她翻案，更有人造谣生事，说皇后也与此事有关。倘若他们得逞，皇后的处境便很危险。废黜素庶人的前因后果，只余夫人一个见证，着实要紧。谢某并非贪图恩遇，实在是事关重大，不容夫人在宫中有闪失。”
微风拂过花园里那棵桂树，婆娑声清晰可闻。肖月瑟等它响过了，喃喃地说：“多谢将军好意。”
两人耽搁到这时候，夜已深沉，前门外的街上传来报更的声音，后宅听得一清二楚。谢震站起身说：“时候不早了，夫人请休息。”
他瞥见茶盏里的残茶，仿佛只用沸水冲了一冲，便说：“我这里家具器物都不讲究，有什么欠缺的，夫人尽管差遣下人去置办。”
肖月瑟忙说：“我向来这样喝，将军切勿多心。”
她送人到门外石阶。谢震忽然转回身问：“你刚才吹的那支曲子，是皇后教的？”
似乎和他谈话，不管话题绕多远，最后总要回到皇后身上。肖月瑟却并没感到意外，实话实说：“是三年前，废后在披云楼上款待众位素氏小姐，不料太子突至，皇后——当时还是素六小姐——借笛子吹了一曲，曼妙清婉，令人神魂倾倒，我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