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罗:“……”
楚王眯起眼,继续道:“明天陛下必须震怒,必须下旨彻查此事,必要时,甚至得抄没靖安侯府,将侯府中的积年老仆统统下狱审问。”
他语气严厉,每一句话都足以让听话的人心惊肉跳,但也正是在这番话中,花罗渐渐体会出了一丝难以言表的异样。
她蓦地抬起眼睛,满含狐疑地死死盯住了楚王。
这是个极为不敬的举动,但在脱去了所有谦卑和隐忍的表象之后,在这一刻显露出锋芒的锐利目光却无比地适合她那张明艳而英气的面孔,仿佛她天生就该这样轻狂无忌一般。
花罗慢慢站起身来,鹰隼似的视线仍旧锁在楚王脸上,声调里带着咄咄逼人的冰冷:“楚王殿下,是必须做,还是想要做?”
楚王一怔,似笑非笑地反问:“有区别吗?”
花罗又向前一步,靴底正好踩在了地面一块巴掌大的碎瓷边上,只需稍稍一用力,那块锋利的瓷片就会被巧劲弹起来,落到她的手中,但她却并没有继续动作,只是平静地站定。
与刚刚相比,她像是从头到脚换了个人,再不见半点迷茫:“我是个粗人,玩不来你们深谋远虑、运筹帷幄的那一套,也不在乎你们的权衡取舍。我只知道,靖安侯府的那些残废老仆都是跟随容叔征战沙场的老兵,他们一生未曾有负家国,所以,无论是为了怎样的大局,他们都不应该被人当作工具一样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