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淌都来不及淌,盛在眼窝中又流回眼内,弄得眼睛又酸又痛。
他只敢低低地抽噎,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惊了师父,刀尖要往别处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肚腹处又是一阵凉意与暖意,似师父的手指在那埋珠处涂抹伤药。又过一会,宣六遥轻拍他:“好了,起来罢。”
肚腹上已经缠了一圈白布,大约是伤口不大,竟是一丝血渍也未洇出,只隐隐地皮肉的疼痛。
宣六遥慢条斯理地擦着短刀,有意无意地问他:“怨我么?”
“不敢。”
“不敢?”
“嗯。”
佘非忍撑着身子赌气地回了一声,正要爬去自己的床位躺下,却见师父手中尚握着短刀,却伸一臂越过他的身子,随即俯身过来,几乎整个身子要压了上来:“你有什么不敢的?”
--------------
你有什么不敢的?
他只问了一句,却是不绝于耳。
佘非忍抬眼呆呆地看着他,他的面孔近乎完美,杏眼黑亮,微薄的唇角似笑非笑地翘着,未完全系紧的衣领间散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汗香,却也正是风华绝伦的年纪,如那高高的树即将要绽放满冠的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