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女人有关。”刘胡的声音不由自主变得低沉起来,神经兮兮道,“早几年,奉终里来了一个后生,名唤孙岩。长得又白又俊,模样很是好看。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或许是逃难的,就在里内落身。这后生不仅模样好看,嗓子也好,唱起小调,真是如同个鹦鹉。用你们文人的话来说,怎么讲来着?叫缠墙三天……”
“什么缠墙三天!那叫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独孤信哭笑不得。
“就是这个!”刘胡嘿嘿一笑,又道,“可是两位大人,人活着是要喝水吃饭的,光会唱歌,有个鸟用?这孙岩,身无长物,瘦弱不堪,手不能提四两,一般的活计干不了,还是里内热心人给他想了个办法——不是能唱歌嘛,那就去给丧事之家唱挽歌去吧。”
“唱挽歌?”杨衒之纳闷儿。
刘胡解释道:“有钱人家,死了人,自然要越悲伤越好,自己哭不好,那就请人来哭。奉终、慈孝两里的人,不少都干这个过营生。”
“哦。”杨衒之还真是开眼了。
“这个办法很管用。孙岩这小子,嗓子好,头脑也灵活,别人都是哭号,他却穿着长衫,带着乐器,到丧事之家,灵堂下坐了,边弹边唱,自编的词儿,歌颂母慈子孝或者举家团圆之类。真唱到人家心坎里,往往引得满场皆哭,事后主人家大赞,给的赏钱也多。一来二去,就有名头了,别人都叫他‘挽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