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面带忧色,坐回他身边,柔柔地说:“上次陛下与东宫、公主们都去为皇孙祈福,只有妾未随行。偏巧这当口有了身孕。东宫那边的人会怎么想呢?妾想趁现在行动还方便,去皇极寺一趟,顺便求神佛保佑腹中胎儿。”
他听了这话,容色稍稍和缓,握着素盈的手说:“你总是想太多。东宫是个宽厚的人,怎么会乱猜?”
素盈听罢默然垂首:“那就不去了。”
皇帝想想,轻拍素盈的手背,说:“这时候让你整天闷在宫里,也无趣得很。真想去,挑个日子,少带些人,去一两天即可。”
素盈嫣然一笑:“谢陛下恩典。”
他微笑着点点头:“定下来日子,提早向寺里说一声,让他们仔细准备。”说罢站起身。
素盈知道他要走了,急忙起身相送。他却不急,伸手托起她的脸,端详她的眉眼。
“逝者可怜。”他忽然说。素盈想避开他的目光,却避不开。
“生者也是。逝者离开时,痛苦都留在红尘。红尘中的人,若是全捡起来,那就生不如死。我们这样的地位,不可执着于幽冥。”他收回手,仍然是一脸淡漠,“会招来灾祸。”
皇后的随从即便再怎么精简,也有八十多人。除了跟前伺候的那几个由素盈亲自选定之外,其他都交由各处负责的内侍去安排。人员定妥,呈送丹茜宫,素盈还不放心,拿到名册先让人查一遍八字,结果查出十几个相克的,要换人。内侍不敢违命,连忙重选。再将名册交上去,素盈说是做了噩梦,恐怕是个征兆,挑出几个名字应了噩梦的,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