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陵突然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积在胸口的一口气许久吐不出来。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人。
坐在老梨花木椅上的皇甫方士停下摇羽扇的手,视线没有去看慕北陵,反而落在老人身上。
有的时候老眼昏花也失为一件好事。
慕北陵沉静了许久。最终在老人的一声叹息中打破寂静,“唉,老爷忙了一辈子,到了这个年岁还不愿意停下来,老奴心疼啊。”
福伯转身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佝偻着身子,两只手掬在小腹前,眼神空洞,“记得老爷卸任摄政王的那天,府里来了好些个大人,都说老爷戎马一生,终于可以稍微歇歇了,老爷却说只要还活着一天,这把老骨头就要为朝国贡献最后一丝力量,然后就去了扶苏。”
“那天早上下着小雨,就像昨天晚上那种雨,下的勒,绵的人心烦,老奴就一直看着老爷的马车离开,自己还能活个多少天我自己清楚,就是想在走之前再多看老爷几眼。”
福伯的嗓音没有半点起伏,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大堂里也没有一个人插言,全都安静聆听老人的倾诉,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眼皮微沉的慕北陵安静站在老翁垂钓图前,眼神直勾勾盯着面前地上的青石地板。
老人长长吸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二小姐从小就淘气的很,不像个女儿家,倒是大少爷的性子更柔软些,记得四岁那年大少爷在外面被李家那位公子打了,二小姐啥话都没说,提着架子上的刀就找李家公子算账,把那小子吓得勒,呵呵,脸都吓白了,最后还是大少爷替姓李的公子求情,二小姐才放了他。不过老奴看得出来,二小姐从那个时候起就不喜欢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