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练习得差不多时,锁骨处的伤口抽痛了一下。
一束清透的晨光照进房间,在镜中晕出一抹白色,模糊了她的脸。
蓦地,柳昊强的内心深处腾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倦、疲惫,以及深深的厌恶,对父亲的厌恶,对自己的厌恶,对世界的厌恶。
“啊!!”
柳昊强尖叫一声,一拳打碎了衣柜镜,她洁白的手指关节鲜血直流,镜子中的“男孩”支离破碎。
柳昊强丢掉书包,脱掉衣服,将胸前的绷带粗暴地扯下来,她踩上一旁的小板凳,从衣柜顶部拿下一只棕色的小皮箱,里面放着母亲结婚时穿着的小红裙。
她穿上裙子,用手指上的鲜血抹到自己的唇上,仿佛鲜艳的口红。
她走进厨房,将还在准备的早餐全部倒进垃圾桶。
接着,她心满意足、孑然一身地走出了家门。
柳昊强穿着复古小红裙,光着脚,快速穿过挂满衣服、床单、腌菜和腊肉的筒子楼长廊,早起的邻居们,都用诧异地眼光看着她,却不敢上前搭话。
很快,柳昊强就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筒子楼,她来到大马路上,苏醒的城镇欣欣向荣、生机勃勃,温暖的晨曦染红了半夜下过雨的湿润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