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的话把我逗乐了。我笑说,不可能吧,如果贺老八混得如此风光,肯定会在白天鹅宾馆召见我呵。云姨听罢眉宇间抖了下:他还要召见你?他贺老八就是个装饭的袋子。咳,说起了啊他都快五十了,真是又可怜又可嫌。你晓不晓得,贺老八有次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帮人用铁锹从后面拍晕了。拍他的人在号子(监狱)里捶胸顿足,说他们拍错了人,没拿到钱。原来,那个真的黑老大学了卡扎菲,找贺老八做了替身。
云姨的话,一下子让我的心沉重起来。这次回龚岭是贺老八叫我回的。电话里我原本还想和他寒暄几句,可他却已经不耐烦,说没什么事,就是老子想你了。
贺老八离开龚岭的那一年,我也跑到东莞一家台资厂打工。贺老八不知道从哪弄到了我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来广州做生意,主要是倒卖电子表,还嚷着要我辞职和他一起干,说他跑一趟广州就可赚出我一年的工资。过了几年他又打电话给我说他又来了广州,告诉我如今他生意做大了,搞了个运输队,专门把蔬菜弄到广州,再把广州的服装拉到内地去卖。我问他为何不做电子表了?贺老八嘿嘿笑笑说,电子表是洒洒水了(小意思)。我责怪贺老八都到广州了,为什么不来看我。贺老八大笑说,老子现在还是拼搏阶段,丑的很,也忙得很,等老子发了大财,一定在白天鹅宾馆召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