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才不蹚这混水呢。只要是政府运来的东西,您就不喜欢,觉得讨厌。再说,这事跟内政部没关系,归财政部管。请您去找于曼先生,他在间接税管理司,A走廊第二十六号房间。”
“说实话,”阿尔贝说,“您这么见多识广、交游广阔,可真叫我吃惊。呃,还是先抽一支雪茄吧!”
“啊!亲爱的子爵,”吕西安就着镀金蜡烛盘上燃烧着的一根玫瑰色蜡烛点燃了一支马尼拉雪茄烟,仰面躺坐在沙发椅上说道,“啊!亲爱的子爵,您真幸福,什么也不用干!说真的,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要是您也什么事都不干,我亲爱的王国捍卫者,”莫尔塞夫用略带嘲讽的口吻接口说,“那可怎么得了哦!您是部长的机要秘书,欧洲重大的阴谋,巴黎小小的密策您都要过问。那么些国王,甚至那么些王后,都要靠您保护,那么些党派都要靠您撮合,那么些选举要靠您操控。您在办公室里动动笔,发发急报比拿破仑凭他的剑和战功辗转沙场更能发挥作用;您除了薪俸而外,还拥有两万五千利弗尔的年金,拥有一匹夏托-勒诺用四百个金路易都换不来的马;您有一个私人裁缝使您从不缺少一条裤子穿;您可以自由进出歌剧院、赛马俱乐部和杂耍剧场,难道所有这些还不够您消遣,还不能让您散心吗?那好吧,我这就让您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