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纪》言:帝摈斥近臣,多所猜忌。常遣左右,伺察群臣。动止所为,莫不钞录。小有乖连,辄加其罪。自公卿已下,皆被楚挞。其间诛戮、黜免,不可胜言。每笞棰人,皆以百二十为度,名曰天杖。宫人内职亦如之。后妃嫔御,虽被宠嬖,亦多被杖背。于是内外恐惧,人不自安。皆求苟免,莫有固志。重足累息,以逮于终。盖帝之为人,凡事皆任情而动,又承武帝酷法之后,遂致有斯弊耳。
鲜卑立国,本无深根固柢之道,周武帝虽云英武,亦仅能致一时之富强耳,故嗣子不令,国祚即随之倾覆焉。大象二年,五月,宣帝死。帝之即位也,以郑译为内史下大夫,委以朝政。俄迁内史上大夫。译颇专擅。帝幸东京,译擅取宫材,自营私第,坐是复除名为民。刘昉数言于帝,帝复召之,顾待如初。
刘昉者,武帝时以功臣子入侍皇大子,及帝嗣位,以技佞见狎,出入宫掖,宠冠一时。授大都督。迁小御正。与御正中大夫颜之仪,并见亲信。译与杨坚,有同学之旧,昉亦素知坚。宣帝不悆,召昉及之仪俱入卧内,属以后事。昉遂与译谋,引坚辅政。
《周书·颜之仪传》云:宣帝崩,刘昉、郑译等矫遗诏,以隋文帝为丞相,之仪知非帝旨,拒而弗从。昉等草诏署记,逼之仪连署。之仪厉声谓昉等曰:“主上升遐,嗣子冲幼,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贤戚之内,赵王最长,以亲以德,合膺重寄。公等备受朝恩,当思尽忠报国,奈何一旦,欲以神器假人?之仪有死而已,不能诬罔先帝。”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仪署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