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姐姐……”永宁郡王一句话哽在喉头尚未吐出,端妃已站起身弃他而去。
那天,端妃有条不紊地处置家中捎来的东西,交给各处安排用途,也赏赐宫女们预备过年的小玩意儿。梁王从他母亲那里得到一枚金带钩,可以挂在腰间悬剑。端妃亲手将带钩系在深泓的衣带上,看它在那里空荡荡地摇晃,一言不发。可是深泓看出她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件事情。
当她下定决心时,目光总是比平常更加清澈冰凉。那是一种预示:她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
含玄教完了所有的招式套路,深泓开始自己练习。
端妃仿佛知道他的剑术学习已告一段落。这天半夜,深泓意外地发现母亲站在月影昏黄的中庭。他吃了一惊,端妃的穿戴不同寻常,是一身精干利落的猎装。她向深泓招招手,深泓不解地走到她身旁。
端妃挽开一张弓——深泓从未见过雍容典雅的母亲挽弓搭箭,这时如同在幻惑的梦境中看着另一个人。
她的箭只是一枝削直的木头,尾端装上简陋的飞羽,前端没有箭头,绑了一个布球,球在她脚边的粉盒里蘸了一些面粉。端妃眼睛一眨不眨地瞄准远处的草靶,静静地将扣弦的手松开。
深泓忍不住追着风声跑向草靶——箭头无法射入,扑的一声落地,但靶心正当中多了一块粉白。
“娘娘!”深泓掩饰不住惊诧。他在这样的天气几乎看不清靶心,而他的母亲若无其事地直取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