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豹又是钦敬,又是欢喜。钦敬他三贞九烈,和路柳墙花不同;欢喜他守身如玉,将来洞房以后,和他同床共枕,他定是一块无瑕的太璞。想到这里,炎炎的欲火渐渐降落了,便道:
“大姑娘放心,我和你在书房中谈谈说说,坐守天明,不再有什么非礼举动,可好?”文宾摇头道:“不行,不行,孤男寡女,坐在一处过夜,总不免讨人家说话,这叫做‘黄狼躲在鸡棚上,不吃鸡也吃鸡。’”王天豹道:“那么送你到丫头房间,和丫环同卧,可好?”文宾道:“奴家依旧不放心,要是大家深入睡乡,你却闯进房间,这便怎么样?”王天豹道:
“我可以赌个重咒,你该相信了。”文宾道:“狗和坑缸赌咒’,谁能相信?”王天豹道:
“依着大姑娘的意思,须在谁人房里寄宿一宵,方才如你的愿?”文宾暗自思量:“最好在他妹子王秀英房中寄宿一宵,王秀英的才名、艳名冠于杭郡。他的面貌,我曾经见过一次,果然是《左传》说的‘美丽艳’;他的才学怎么样,我却没法和他讨论。最好王天豹把我送入他的妹子房里,那么谈谈诗赋文章,便见才学,久未妥协的婚姻可以央恳秀英小姐面许终身了。”王天豹奇怪道:“大姑娘怎么默默不语?”文宾自忖,这句话须用烘托方法,烘托出来,不能够直言谈相的便道:“奴家的意思,要请公子把奴家暂寄在太夫人的房里,那么奴家可以睡得安稳,不怕公子前来调戏了。”王天豹摇头道:“不行不行,妈妈老年人,早已深入睡乡,怎好去惊扰他?”文宾道:“既然不能在太夫人房中过宿,便请公子唤一乘轿儿,把奴家送回家中,免得爹爹、妈妈盼望,那便感恩不尽了。”王天豹听了,益发大摇其头。他化了许多代价,骗到了这么一位美人,怎肯失之交臂,轻易送他还家?当下搓了一回手,便道:“有了有了,待我向妹子商量,把你暂放在妹子房里过夜,你便没有什么话说了。”文宾道:“奴家能得陪伴小姐,万千之幸,但不知小姐可答应奴家进房?”王天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