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井禁不住惭愧道:“女儿啊,我最亲爱的女儿,人生是杯苦酒啊,而我这杯尤其苦,里面充满了眼泪、汗水甚至鲜血的味道,现在更添进了悔恨、惭愧和揪心的滋味,女儿啊,你能给我一次忏悔、认罪的机会吗?”
白梅冷若冰霜的脸上还是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龟井背着手,盘桓半天,最后万分狼狈地退了出去。
龟井抓着一把围棋子,正考虑如何落子。
黑泽走了进来,道:“龟井先生,雷鸣远的底细我全部摸清了。”
龟井落下一粒棋子,道:“说来听听。”
黑泽说道:“雷鸣远的父亲雷焕忠正是十年前中华民国驻日本国的公使,他老婆在东京黑市买到了二十本《赵城金藏》,又把它们藏匿起来。但那二十卷经书很可能被他带回了上海。我曾派人对雷焕忠进行了多次勒索、威逼和利诱,都不起作用。我不得不烧掉了他家的房子。但就在半个月前,我在马林斯基打听到雷焕忠有一个续弦叫作沈丽媚,如今已经嫁给了上海实业家钱耀祖做了四姨太。我派人去钱家探听情况,得知钱耀祖家住英美租界,平时家里保安严密,沈丽媚更少与外人来往,出入都乘防弹轿车。而且钱耀祖被上海人奉为民族工业的旗手,与当地头面人物关系密切,英美租界都还挺买他的账。所以,我们不便于撕破脸皮上门明抢,要干只能来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