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固定的,而雷托却在自由运动。他像一只口袋,容纳了无数个时空。他能洞见这些时空,因此能够做出萨巴赫无法做出的可怕的决定。
就像我的父亲。
“你必须吃!”萨巴赫不耐烦地说。
雷托看到了全部幻象的发展规律,知道自己必须跟随哪根线头。我的皮肤不是我自己的。他站起来,用长袍把自己裹紧。没有蒸馏服的保护,长袍直接接触皮肤,带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的香料织物上,感觉着嵌在织物中的沙粒。
“你在干什么?”她问道。
“这里头的空气太差,我要到外头去。”
“你是逃不走的,”她说,“每条峡谷里都有沙虫。如果你走到引水渠对岸,它们能根据你散发出的水汽感觉到你。这些被圈禁起来的沙虫十分警觉,一点儿也不像它们在沙漠中的同伴。而且——”她得意地说:“你没有蒸馏服。”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他问,有意激起她发自内心的反应。
“因为你还没有吃饭。”
“你会因此而受罚。”
“是的!”
“但我浑身上下已经浸满了香料,每时每刻都有幻象。”他用光着的脚指了指碗,“倒在沙地里吧,谁会知道?”
“他们在看着呢。”她轻声说道。
他摇了摇头,把她从自己的幻象中除去了,立即感到了一种全新的自由。没必要杀掉这个可怜的小卒。她在跟随着别人的音乐跳舞,连自己所跳的舞步都不知道,却相信自己也许还能享有那些吸引着苏鲁齐和迦科鲁图的强盗的权力。雷托走到门边,打开密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