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天实在太冷。我也默然地走进卧室,小心地钻进被子里,在我妻子身边躺下。
每次总觉得被子不够大,也不够暖。我总是穿着棉毛衫裤睡。我知道我妻子也在忍受着寒冷,但她从不愿意往我身上靠。不知从哪天开始的,她身上小鸟依人的温柔早已消失殆尽。仿佛“彼此取暖”这四个字,也不再适合盖同一条被子的我们。我再也不会抬抬胳膊去抱抱她。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做了。我们只是躺着。在同一条被子里各自睡着。
偶尔我也会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来自于身体内部的某种需要所牵引,促使我爬上她的身体。她有时拒绝,有时迎合,也只不过为了配合我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很快便结束。也无快感,也无悲哀。她更是。从头到脚就像一条死去的鱼,连条件反射一下都没有。
在沉寂了几个月之后,我的下半身忽然又在这个晚上出现蠢蠢欲动的迹象。我抓住这个瞬间,像一只发情的雄性动物,试图爬上我妻子的身体。在黑咕隆咚的夜里,我看不清妻子的表情,是欲拒还迎,还是勉强应付。她的身体僵着,任我的双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去解开她的衣扣。就在我拱起身半跪在被窝里,马上就要脱下她裤子的那一刻,我听见她又在接着问我那个问题:“你刚还没回答我呢,我们这样活着到底为了什么,还有什么意义?”我一下子泄了气,对着一片漆黑说:“不要总在生活里追究什么意130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事情。”那天傍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我拉上卷闸门,把自己关在书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