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云声在唤他,却又仿佛只是梦话。对方蜷曲了身子向外躺着,眉眼紧闭,双手搂着被子,好似把那团棉絮当做是他,一声声喊着名字。
凌释看着,便不由怔了怔,站在离对方三尺外的地方,久久没有动作。
“阿释。”小公子又叫了声,脸在被子上温柔摩挲着,嘴角带着淡淡笑意,“阿释哥哥。”
凌释蹙眉,沉寂道:“谁是阿释。”
床上小公子一笑:“我夫君,我夫君阿释……”
他一个男子,竟叫他夫君。
凌释闻言,吓得愕然退后一步,如画的眉眼凝结似水,半晌,又仿佛怀疑对方装睡,使坏戏弄自己,鼓起胆子上前,伸手在小公子脸前摆了摆,声音有些微颤:
“别闹了,云声。”
可那小公子却似深睡去了一般,声音逐渐弱小,再也没有回答。
留下凌释一人,中衫如雪立在灯影里,好似处于险境般,满目复杂不知所措……
之后几天,贺南风又察觉她的温柔阿释开始举止奇怪,常看着自己似乎欲言又止,便想问吧又未找到合适时机。到这日起床时,对方就已然不见了。自己收拾停当,又到饭堂吃过早膳后,便匆匆往蘅香廊而去。
今日上乐艺中的琴课,先生是个姓唐的夫子,据说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外头不少财主悬赏千金求一墨宝。
蘅香廊如其名,两侧都栽种了杜若、芜子等香草,隔着廊上繁盛垂落的紫藤花叶,香气四溢。廊下上首唐先生一人独坐,身边琴台上一张焦尾古琴端放,旁白点了篆香,墨色香烟蜷蜷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