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鸣于九皋、声闻于野,人活此生,还去管那些身后之事干嘛?”蒋星泽调整身姿,背靠墙垛,抬头看天,重重喘了一口粗气,感叹道,“岁月蹉跎,百年之后空色皆寂灭,许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数,不可违,亦不可逆!”
江锋与蒋星泽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两人养成了亲血般的默契,他从蒋星泽的言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仔细品味,他侧头望向蒋星泽,重瞳流转,满脸认真地道,“你也觉得此天数不可违?”
“十二年前,世族鼎盛,却没有选择群起而立,而是纷纷各自散去,互相掣肘。而今,天子攻守易形,若无包藏宇宙之机和吞吐鸿濛之力,此事不可违!”蒋星泽呼了一口气,“人心思定,天下怀安!我等世族,早就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何以见得?”
四个字从两人口中同时脱出,蒋星泽面露轻佻之色,江锋呆愣一刻,随后两人抚掌哈哈大笑。
儿时既是兄弟,汲汲营营,半生风雨已过,虽不常见,却早已心有灵犀!
江锋放下了曲州牧的架子,坐在了城垛上,拍了拍临近一垛,蒋星泽单手一撑,顺势坐了上来,摘下纶巾,披头散发。两人当啷着双腿,吹着朔寒的冷风,叙话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