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必死之心,以一敌百,赵老真大丈夫也!”刘懿听到这里,由衷赞叹。
“那一仗啊!老夫身中二十八刀,终于杀退了府兵。被兄弟们在死人堆儿里寻到的时候,还有两柄刀插在大腿和小腹。家老赵瑕劝我回去,我深知此若回还,定会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坚决不撤。若非后来医治及时,呵呵,也就没有今日的宣怀伯啦!”
老赵遥思虑远飘,轻声道,“当时失血甚多,只觉着天旋地转,身形乱晃,但那时年少,血气方刚,不蒸馒头争口气,便用短棍怼着椎间,直愣愣地站在宣怀府门口儿。宣怀候那老鸟,终于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也没敢出来挑衅。可怜宣怀候坐拥中原腹地,最后却没有踏出他的候府,郁闷而死。”
赵遥话不多,极简,可从字里行间,仍能感受到当晚一战的血雨腥风。
那时的双方,都在憋着一口气,宣化候在等着赵遥死,赵遥在等着宣化候降,最后,不甘心默默死去的赵遥,活了,也赢了!
“那天晚上真是悬妙呢!临近十条街的老百姓,纷纷点着灯、开着窗,躲在屋里欲言又止,像看傻子一般盯着我等。直到赵瑕把宣怀侯的脑袋别在我裤腰上的那一刻,他们仍不相信,我会是最后的胜者。”
老赵遥轻理白鬓,朗声大笑,久久不息,当年的腥风血雨,当年那些嘲讽之人的无知与无礼,都在这一笑里,泯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