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张秀芬今年78岁,身高1.6米,偏胖,但这具快烧没了的尸体上,已经看不出这些信息了。
当我剥开她右颞部残存的头皮时,心跳骤然加速,不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那里有个长径约6厘米的洞,像一颗梨。边缘多处向内凹陷,孔洞下方是碎裂的骨片和脑组织。这需要多次打击才能形成。
张秀芬的口腔和气管很干净,没有吸入烟灰——起火时,她已经死了。
夏日炎热,救火现场蒸腾着水汽,树上的知了玩儿命地叫着。蹲在这座农家小院里,我竟感到脊背发凉,心中一阵后怕。
干这行久了,人会变得越来越胆小。我时常叮嘱自己,不能在阴沟里翻船。假如我没有坚持检验尸体,或者草草收工,这起案子会成为我法医生涯中抹不去的污点。
那个老民警坚持认为这是一起火灾,他问我死者头上的伤是不是被门框砸的。
“这是个命案!是死后焚尸。”我抬起头盯着他。
大半个刑警队都来了。借助勘查灯,我又发现了一些新线索。
土炕和墙壁的夹角处,有两处疑似喷溅血痕。血量很少,位置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