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器”,你最近有点安静啊。没事吧?
刚想问你呢!可别说是你这把老骨头去戒毒了啊?
他们非常关心自己的事实让寻求帮助的他感到自在了一点。
他打开了个空白文档,写了一条信息,而后又从头到尾斟酌修改了好几遍措辞。
还是觉得有点冷,所以他从一个橱柜里翻出来几条毯子,洗了洗又烘干了之后,一条条地围在了肩头,搞得自己的脑袋好像是从一个帐篷里冒出来似的。他在论坛上开了一条新帖子,将信息复制粘贴过去,最后检查了一眼,然后在退出之前,点击了发送键。
安德鲁喝了一口啤酒,在心中记下,提醒自己说,他的直觉——跟街边售卖车里买的汉堡和总以“我跟你说实话”开头的人差不多——不值得被信任。他在国王十字车站附近选了一家叫作“铁路酒馆”的酒吧,因为这名字听上去就不错。他本以为那里的氛围会跟巴特书店一样,只是没有茶、司康饼和书籍,取而代之的是大杯的苦啤酒和味道奇特的薯片。然而,这家酒吧给你的感觉是从人们嘴里听到的“逃离现场”和“不明原因的攻击”相关联的地点。对于哪个俱乐部在一级联赛,或是现在改叫别的什么联赛里争夺冠军了,安德鲁早就过时了,但保守估计,酒吧里至少有二十几个人热衷于此,他们一边饶有兴趣地观看,一边出言不逊。更让人困惑的是,每当他们支持的球队作出一个决定或换人时,一个蓄着姜黄色鬓角的男人总会不停地鼓掌,好像掌声可以穿透屏幕传送到上场的球员耳朵里似的。另一个身穿球队T恤、外套皮夹克的男人时不时地高举双手,转身试图要跟一群球迷搭话,却总被他们无情地忽视。一个站在吧台远处的年轻女人紧张地扯着自己跟棉花糖一样黏稠的紫色头发。安德鲁从来没在一个地方见识过这么多同一支球队的球迷出现,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T恤,却看上去如此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