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人在他的照顾下,已经平安地活了很久。距离康豫太后驾薨,已将近二十年。平稳的二十年。
深泓近来感到不安,总觉得这老人有哪里出问题了。世事总有一个周期。二十年恰好可以让崭新的一代人成长。当他们成长起来,总想要这可怜的老国家像一件衣服一样,发生一些变化去适应他们不断伸长的拳脚。
他们的力气还不够撑破它。但是,深泓可没有忘记,二十年时光公平地对待他与他的邻居们。南边,他的老对手死了,留下一个年轻的儿子。西边,曾经的毛孩子长成雄心勃勃的青年。谁会先来抢这件厚重美丽的衣服呢?
二月,已出嫁几年的三公主盛乐送来急报:她的驸马征虏将军在西陲一次出战中,被西国所杀,她将择日扶柩回朝。朝中顿时乱了几天。征虏将军纵横沙场十年,战功赫赫,驻守西陲四年从未有过闪失,没想到竟一战殒命。
国事正焦头烂额,后宫又出意外。宫中井水污染,妃嫔、选女、宫人们骤然暴病,连皇后也未能幸免。太医们措手不及,虽全力救护,仍然暴毙二十余人。
深泓在皇座上安坐多年,经历了太多风雨,看穿了太多翻云覆雨的手段,对有些事只会觉得格外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