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道:“没曾想将他削爵,他反倒混的更加风生水起,如此还谈何惩戒!依附逆王,何其大罪!朕不杀他,可不是想看着他继续享福的!”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钱谨作为后庭监掌印太监,在北齐可谓权势滔天,虽为阉人,可就算是内阁首辅,也不敢轻视他半分,却仍旧是心惊肉颤,忙道:“老奴这就派人将陆沉缉拿,听凭陛下发落。”
皇帝没立刻搭茬,默然半晌,将丢出去的笔重新拾了起来,接着在奏章上批红,淡淡说道:“以什么理由缉拿,你是要朕言而无信么?朕既已只削其爵位,罢其官职,已然是对他依附逆王的惩罚,如若再将他捉拿起来,难保朝野上下,不会在背后置以微词,甚至上奏疏反对。”
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冷漠的笑意,似笑似不笑道:“要知道,如你呈报所说,陆沉如今,已是今非昔比,被称作诗仙,眼下又在舌儒学宴上出尽风头,朕若拿了他,砍了他的头,还不让天下文人士子,戳朕的脊梁骨吗。”
钱谨冷汗都流下来了,恭敬说道:“陛下富有四海,子民亿兆,乃奉天承运之天子,陛下想要砍谁的头,一定是其咎由自取。那些文人士子,亦是陛下子民,君父的决定,他们只会心悦诚服,又岂敢微词半句。”
“朕还不是昏君。”皇帝一拂袖,神色变得严肃下来,看着奏章的目光隐隐有些凌厉,显然心思并不在奏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