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西又低头行礼。两位访客心中生出某种难以名状的温暖,因为他们感到在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之间,存在着时间酝酿出的浓厚的亲密感情。于是,布鲁诺和萨姆不约而同地说起话来。雷恩的视线在两人的嘴唇间迅速地来回移动,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极难察觉的笑容:“请你们一个一个地说。你们知道,我的耳朵完全聋了。我一次只能读懂一个人的唇语——读唇语是近年来我引以为傲的学习成就。”
布鲁诺和萨姆结结巴巴地道歉,坐回各自的座位。雷恩也从壁炉前拉来一把椅子,面朝他们坐下。那把椅子是所有古老椅子中当之无愧的“曾祖父”。萨姆探长注意到,雷恩将椅子摆放得恰到好处,既可以让火光照到客人的脸庞,又能将自己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奎西已经退入角落,尽量不引人注意。萨姆用眼角余光搜索,好不容易才发现他一动不动地蹲伏在靠着最远那面墙的椅子里,如同一头扭曲变形的滴水嘴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