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铮简单一礼,目如朗星,自谦道:“白将军今日谬赞了。”
“哪里?”白泛兮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土,忽而又动作僵硬,自嘲道,“在边关待久了,老觉得随便一跪,就是一身土。这大明宫,哪里会有半点土尘呢?”
严从铮知道他话中有话,却故意装作不懂,道:“宫中仆役洒扫勤勉,这里很干净。”
白泛兮缓缓点头,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他们并排站在紫宸殿丈余高的台阶上,刚刚露头的朝阳,给他们的官服镀了一层金边。
“严将军年轻有为,”白泛兮道,“可有时候,努力不如知时务。”
“末将不懂。”严从铮肃然道。
他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他应该怎么做事,他也不需要知时务。他只忠诚于皇帝,只护那么几个最亲近的人,只此而已。
白泛兮转头看向严从铮的眼睛,看得意味深长,然后唇角紧抿,挥动衣袖,从容镇定地拾阶而下。
他是看了禁军的文书记档后,决定大发善心的。然而也只能点到为止。
观朝局变化,严从铮的日子,不会好过。
晋州各车行卖出去的车,都有不同的轮毂徽记。青峰核对出一家,车只出租,并不售卖。
拿租赁单仔细核对,查出一人用化名租车,至今未还。
“车是在哪里交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