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徐晃心大,呼噜打得震天响。刘毅几欲暴起,最终还是忍住了锤死他的冲动,迷迷糊糊间,远方的第一声鸡鸣已遥遥传来。
他本来就和衣而睡,听闻鸡鸣,当下翻身而起,胡乱地搓了几下脸,披上软甲就走了出去。此时东边已有一抹亮紫,关隘上,除了一些值守的士兵,大半都已入睡。通宵燃着的火把也稀疏了些。有风吹来,带着一股刀子般的冷意,让刘毅脑子一清。
“呜……”
浑厚低沉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沧桑而古朴,在这静谧的关口,仿佛是从遥远旷野传来的呼喊,像小孩的悲伤真切淋漓,就连空气里也渗进了丝丝缕缕的凄凉,声音不绝于耳,在关隘上空徘徊,浸透进心头,无孔不入的乱钻,洒入每片柔软的角落。
那是有人在吹埙啊。埙在清时断代。到了现代,又被一些艺术家重新展现,但也仅限于保留火种。但在秦汉之时,这东西却大为流行,不但在宫廷乐器内有一席之地。尤其在边关一带,更是盛行。当时通讯不便,边民寻人、狩猎、牧羊多用到埙。而埙苍凉古朴,吹奏起来,也有宁静之意。所以,思念故人者也多用埙音替代。到了现代,仍有人觉得埙音不吉,就是因为古人常以埙缅怀先人,多有招阴魂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