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一下,问:“有人因我而死,可我并不难过,这是不是一种罪孽?”
琚含玄从她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到佛前跪下,一边拜一边说:“你不是佛,只是自私的人。那人要置你于死地,虽然她明天将死,可你还活着——想到这个当然无法难过。当那将死的人比自己还重要,宁愿死的是自己却不得不牺牲对方,那时候自然会明白什么是罪孽。”
素盈认真体味其中的意思,徐徐地笑起来:“宁愿死的是自己,却不肯死;牺牲对方,却说‘不得不’。紧要关头,心里最重要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么重——世上根本没有人比自己更重,这才是真正的罪孽吧?”
“娘娘知我,那么离知道罪孽,也不远了。”琚含玄不冷不热地说着,又向佛像重重地磕了一头,转回身,微光中的半张脸如铁面具般僵硬麻木。
“当它来时,你就懂得。”
素盈在皇极寺又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是盛乐公主来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