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彼得的乌合之众是一群野蛮的禽兽,缺乏人性和理智,对于他们遭到歼灭的命运,阿历克塞不可能加以挽救或表示哀悼。希腊皇帝对戈弗雷的部队和他的战友不会轻视,但是一定会产生怀疑和猜忌之心。他们的动机或许纯洁而又虔敬,但是由于他清楚博希蒙德的野心,加上对山北高卢的首领认识不深,他同样要提高警觉增强戒备。法兰西人的勇气不仅盲目而且鲁莽,可能会为希腊的奢华和财富所引诱,认为自己有无可抗拒的实力而得意忘形,君士坦丁堡的景象使他们不再记得耶路撒冷。经过长途行军和痛苦禁欲以后,戈弗雷的部队在色雷斯平原扎营,听到他们的弟兄韦尔芒德瓦伯爵被希腊人下狱,大家不禁怒火中烧。极为勉强的公爵被迫同意他们的要求,可以自由采取报复和抢劫的行动。阿历克塞用顺从和恭敬的态度安抚他们的不满,答应供应营地的需要。他们拒绝在冬季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就将这座狭窄内海岸边的庄园和宫殿充作进驻的营舍。
但是无可救药的猜忌仍然使得两个民族心存芥蒂,相互藐视对方是奴隶或蛮族。无知的人不能认清状况就会产生疑惧,每天都会被激起愤怒的情绪。偏见使人盲目,欲念使人耳聋。阿历克塞受到指控,说他把拉丁人安置在一个危险的地点,那里四面为水所围困,企图将他们饿死或是发起攻击将他们杀害。[4488]戈弗雷吹起号角冲破包围网,部队遍布平原开始袭扰郊区,君士坦丁堡的城门戒备森严,防壁上布满弓箭手。经过一场难分胜负的冲突之后,双方愿意听从和平与宗教的呼吁。对于西部的异乡人,皇帝的礼物和承诺逐渐能够缓和他们凶狠的脾气。皇帝是基督徒的武士,再度燃起他们的宗教热诚要完成神圣的事业,何况他提出保证,要用部队和金钱来大力支持。等到春天来临,戈弗雷受到游说,要在亚洲占领位置良好、物资丰富的营地,等到他们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希腊船只马上被对岸召回。同样的方式对后续的首领一再重复运用,这些首领受到前面同伴的影响不得不照样为之,主力的离开使留下的部队变得势单力薄。阿历克塞一直加强警戒,防止同一时刻有两支大军在君士坦丁堡的城下会合。等到开始庆祝五旬节的盛典时,没有一个拉丁朝圣者留在欧洲海岸。